在世界上最封閉的政治體,韓半島上神秘的另一半,你不曾想像過的事件至今依然發生!一個一個平凡年輕人無故消失,家人的耐心等候換來疑似死亡的情報,這其中居然藏著我們都沒有想像過的驚人陰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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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學者因為一起報導而引發的好奇心,轉變成你所看見的這本作品。日本沿海地區,零星的失蹤事件頻傳,應該到了返家時間的女學生與同學道別後消失在自家路口。一同到海邊談天散心的情侶,再也不曾回來。誰曾想,日本島嶼的沿岸藏著北韓的陷阱,四下無人之際,北韓便發動綁架,不要求贖金、不張揚,甚至焦急等待的家人在20年後才知曉這是跨國綁架的迫害事件。這一切的原因匪夷所思。但將它理解為北韓政權為培養外國諜報人員,與彰顯國家勢力的一種手段,或許這樣的佈局並不意外。
精彩一瞥:
綁架者把最令人震驚的主張留到最後——蓮池非但不會因為被綁架而受害,最終他反而能夠獲益。「你看,一旦朝鮮半島在金日成將軍的領導下統一,將會開啟美好的新時代。」他解釋說。北韓的社會主義將會傳遍整個亞洲,包括日本在內。「當那個光輝的日子到來,我們韓國人將過著和平的生活。你會回到日本,你的經驗將有助於你在日本新政權中擔任非常『高』的職位!」蓮池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怎麼會有人說出這種荒謬的言論?
蓮池深思熟慮,他還年輕,無論環境多麼古怪,他不想就這樣丟了性命。「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被綁架,也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我只知道我不能就這樣死掉。」他說道。但他與親人斷了聯繫,身處這個陌生的國度,要怎麼活下去?
蓮池薰作夢也想不到,有天會和女友在北韓相逢,共結連理,開始非請勿入區的新生活。北韓徹底實行共產制度,食衣住行都由國家配給,好似天方夜譚。但獨裁的北韓政權嚴密監視與管控每個人的意識和行動,密報網絡遍布全國。
北韓諜報人員的策略是從海灘與公園擄走年輕的日本情侶,然後在抵達北韓之前將他們隔離開來。孤立是關鍵變數。北韓當局發現,要讓一個人的心理陷入徬徨無助通常需要一年半的時間,而在這段期間,他們會教導被綁架者韓文與北韓的官方意識形態,也就是主體思想。如果一切都如計畫順利進行,那麼他們會讓綁架者在完全絕望前,開始幫助他們精神的狀態逐步恢復。在經歷北韓當局滴水不漏的控制之後,被綁架者會變得消沉而順從。這種過程會同時施行在伴侶上,另一半的出現會激起被綁架者的情緒,使其產生抗拒、合作,偶爾還會反擊。另一方面,孤立太久的被綁架者會「更難」控制;孤獨可能造成沮喪,有時甚至導致自殺。但是,如果能維持正確的均衡,那麼遭到隔離與訓練的兩人在團聚之後反而能產生無限的可能。他們可以一起為北韓效力,無論是擔任間諜或是語言老師,而且任何一人都可以作為人質來威脅與操縱另一人——這是北韓當局慣用的伎倆,用來控制外交官、運動員與任何獲准出國的人。
日本隊韓國的宰制是殘酷、剝削與無情地追求效率。但傷害日韓關係與韓國民族認同最大的,還是日本成功改造了韓國文化。許多韓國人對於日本在明治時期進行現代化感到欽羨,現代與殖民的說詞兩相結合,即使是最具民族主義精神的韓國人也無法全盤否定日本人的統治。「侵略與剝削的同時,韓國也出現相當醒目的發展,韓國人一邊摸索一邊學習教育、軍事、政治與經濟的現代化過程,」史家布魯斯·康明思(Bruce Cumings)寫道,「日本人一手造成的愛恨交織的衝突,不斷啃咬著韓國的民族認同。」
戰後朝鮮半島與日本劃清界線,南北兩韓互爭「正統」,而盛行種族純粹的口號,尤其是北韓政權,不僅灌輸人民「主體」思想,全國上下也信奉著「金正日神話」,而且深信美韓終將對決。
蓮池覺得他的新指導員不只無知、心胸狹窄而且高傲。「我會清理與洗淨你的舊思想,把你重塑成主體思想的革命分子。」指導員承諾說。
蓮池逐漸習慣這種喋喋不休的意識形態語言,但當事情牽扯到個人時,他在也忍受不住了。「告訴我,你在日本偷過幾次東西?」有一天指導員這麼問他。
「你怎麼敢這麼說!我從未偷過東西。」蓮池回道。
「是這樣嗎?我聽說在資本社會每個人都會偷東西。」指導員如此回答。他對北韓以外的世界存有一種卡通式的幻想,這很可能來自他在學校讀的宣傳教科書。
「所以在北韓『一個』小偷也沒有?」蓮池語帶諷刺地回道。
「當然。」他的指導員一本正經地回答。
非請勿入區的居民藉由每星期一次的「生活檢討」來維持健康的意識形態,社區裡每個成員都必須公開反省自己的缺失。在北韓,能夠坦承自己的缺點被視為是一種美德,每次檢討會總是從坦承缺失開始,之後再由團體進行批判。與寫日記一樣,蓮池發現要找出適當的討論主題並不容易,但他發現可以將幾個主題輪番替換,例如同志之間的合作、學習與工作,然後搭配對每個主題做出簡單的批評。然而公開進行的生活檢討與半私人的日記畢竟不太一樣,前者帶有較強的動力,在經過幾個月無關痛癢的自我批評之後,人們通常希望能更加坦承一些,希望自己的直言無隱能獲得肯定,或許還能得到獎勵。除了對妻子的愛,蓮池也希望為自己的古怪生活增添一點真實的元素。如果他無法在日本過這樣的生活,那麼或許可以在北韓試試看?北韓當局小心翼翼地移除蓮池重視的一切事物,試圖將北韓的思維方式灌輸到他的腦子裡。「她們千方百計要在我的心裡創造出一個真空環境。」蓮池說道。他開始慢慢提出屬於自身的缺點,直到有一天,一名比較有人情味的指導員指責他。「只要提出一般例行公事的問題就行了,這樣黨也比較不會找你的麻煩。把自己的壞事說出來對你不會有好處。」指導員勸告他。
蓮池生長於一九七〇年代和平的日本,他對於北韓動不動就談到戰爭感到震驚。對他來說,戰爭是十分抽象的事。小時候,當他看到電視報導越戰,就擔心戰火可能蔓延到日本。相較於曾經歷戰爭的父母以及一九六〇年代進行反戰示威的大學生,蓮池那個世代的年輕人完全避談戰爭這個話題。他們絕大多數對政治冷感,認為事不關己,他們抱持所謂「三無主義」:無氣力、無關係、無責任。被動順從與和平主義是當時的主流。「我們的生活一天比一天富裕,我成了只關心音樂和流行時尚的人。」蓮池說道。
為什麼北韓要費事地從海灘與小鎮擄走日本平民?這個問題困擾了我好幾年,而且我不是唯一為這件事感到困惑的人。思索北韓的內部運作成了東京、首爾與華府三地北韓觀察家的室內遊戲。我想全世界大概沒有任何國家像北韓一樣,受到如此嚴密的監控與分析。然而,我從學者、記者或情報人員口中聽到的綁架解釋沒有一樣能說服我。我的結論是,最終看來,綁架應該不是基於單一動機而起的事件。最合理的解釋是,綁架只是某個龐大計畫的一環,這個計畫可能是統一兩韓、將金日成的意識形態傳遍亞洲以及羞辱日本。「不要把綁架當成一個取得語言老師的古怪方法,它應該是北韓試圖透過革命分子來顛覆日本(可能還包括其他亞洲國家)的一個夢想,革命分子的來源則是被綁架者本身或北韓情報員,如此一來,看似毫無意義的綁架行動就會變得可以理解。」史家特薩·莫里斯——鈴木(Tessa Morris—Suzuki)寫道,「這種透過北韓訓練的革命分子進行顛覆、使日本社會陷入混亂的想法,在當時看來並不像今日所想那麼荒誕不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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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中的受害者們身為「悲劇的混血兒」,好不容易有機會回到家鄉,卻需要不斷思考,回到家鄉真的是自己的願望嗎?經過數十年,自己和孩子需要在身份認同上重新改變觀點,重新融入社會,自己究竟是日本人或是韓國人成了一個大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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擁有自己的身份,簡單的自由怎麼會需要付出這些代價?對於這個時代的人們來說,自由看似理所應當,卻某些時候是我們需要不斷重申、一再捍衛的權利!類比之下,處在倡導自由民主的台灣,我們也可能在誤導之下、混淆視聽之中,喪失真實的自我和判斷力,盲從也是一種對自由意識的綁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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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請勿入區:北韓綁架計畫的真實故事》提醒了大家,不管是威權、暴政或是隱身在黑暗中的惡行,總會有這樣的利益衝突,導致悲劇的發生。但我們所要做的是在歷史的洪流裡,讓這些故事不至湮沒,記錄下每個過去才能夠借鏡於將來,我們必時時回想和平的不易,為明日能夠開出自由之花繼續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