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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像——將獨立的意涵以背景或小物件的形式置入圖畫中的技法。
在英國修習圖像學的千景,因祖父過世而回到日本。
祖母所經營的畫廊裡聚集了一群與眾不同的夥伴,
總令不擅交際的千景感到不知所措。
就在此時,千景接到一份鑑定失竊畫作的委託,
並得知仲介者是從以前起就跟自己合不來的童年玩伴——透磨……
招來死亡的圖畫中,究竟隱藏著什麼密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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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此花千景小姐:
妳好嗎?想必千景一定很快就能發現這封信。我這輩子大致上沒有遺憾之事,唯一令我牽掛的,就是千景能否有個好歸宿。聽鈴子說,妳至今完全沒有任何對象。因此,雖然明知是多管閒事,我還是拜託他,我若是有個萬一,請娶妳為妻。妳儘管繼續鑽研喜愛的圖像研究無妨。想必他一定會尊重妳的意志,不妨礙妳想做的事,並爽快地支援妳吧。他是我認可的男人,交給他準不會有任何差錯。那麼,祝妳幸福。
此花統治郎」
祖父留給孫女千景這封亦可稱為遺囑的書信中,只寫了以上內容。
「所以,這個『他』究竟是誰啊,爺爺……」
信件讀畢,千景感到全身無力。
若是要說,身為一名畫家的祖父屬於不擅以言辭說明想法的類型。他總是認為對方已經明白自己要講些什麼,因此講出口的話都相當支離破碎。
也因此,儘管當事人千景得知祖父似乎拜託了某個不知名男子多餘的事,內心因此煩悶不已,卻也無法追問死者。
一回國就面對祖父這封信,令千景一籌莫展。她才十八歲,根本從未考慮過結婚一事。如信中所說,她也沒有任何對象。
別開玩笑了,我就算嫁不出去也無所謂—假如祖父還活著,自己就會這樣反駁他。但連這一點也辦不到,到底該如何是好?
「這個嘛,究竟是誰呢?統治郎什麼也沒有跟我提起過呢。」
祖母這麼說,溫柔地微笑。
千景的祖父母總是用名字互稱。所以,告訴祖父千景沒有任何對象的鈴子,就是祖母。千景原本心想,祖母或許會知道祖父認可的「他」究竟是誰。但她詢問後,得到的就是上述回答。
看來知情的似乎只剩下身為當事人的那名男子了。
「對了,千景,要不要來一杯草莓茶?」
幾年前開始,祖母就用這面對著寬敞陽臺的房間經營畫廊兼茶館。這裡展示著祖父親手繪製的繪本原稿等作品,對畫迷而言雖是聖地,但客人絕對不算多。
這裡是祖父母的家,是一幢以白色外牆搭配巧克力色屋頂,富有特色的洋房。千景久違地回到了這令人懷念的,被蓊鬱樹林環繞的家中。因為自己是在八歲時前往英國的,算起來已經隔了十年吧。
這一帶至今仍零星地殘留異人館風情,但由於與已經成為觀光名勝的地段有些距離,因此知名度較低,也不太會有觀光客造訪。
幾乎可說是出於興趣而經營的畫廊。在開店營業前,祖母總會沖著紅茶,突然地瞇起眼看向角落的桌子。無數次地重複著這樣的動作。
那裡想必是祖父生前的固定座位。與其悲傷度日,祖母似乎找到了與記憶中的祖父共度時光的方式。
「真的很香呢。」
「沒錯吧,這是瑠衣推薦的喔。」
祖母將茶杯放在千景面前,將紅茶倒進預熱過的杯中之後也坐了下來。留著一頭蓬鬆短髮的祖母,一身Liberty印花洋裝,戴著祖父送給她的珊瑚項鍊。
她對千景而言,是代替了母親的溫柔女性。
「瑠衣是?」
「我沒跟妳提起過嗎?她是從去年起在這間畫廊幫忙的人,我想應該比妳年長,不過年紀搞不好出乎意料地相近。她是個細心的好女孩,妳們應該可以成為好朋友吧。」
「喔。」
千景並不特別感興趣,只是聽聽就算。她原本就對他人不怎麼感興趣,也不會特別想交朋友。由於跳級就讀的緣故,千景在英國求學時,周遭盡是比自己年長的人,無論如何都會有距離感,與年紀相仿的人們也多半合不來。
即使如此,自己仍能習慣英國的生活,或許要拜盡情鑽研美術之賜。她也因此跟與自己相似,只對繪畫感興趣的夥伴們構築起尚稱舒適的人際關係。這是在日本無法如願的事,所以她由衷地感謝祖父母。
將目光轉向屋外,映入眼簾的是陽臺另一側那片經過悉心整理的英式庭園。祖母的畫廊是最適合喝茶的場所。
「對了,他指的搞不好是阿京。」
祖母唐突地冒出這句話來。她究竟在講什麼呢?千景過了一會兒才意會過來,祖母指的是祖父託付千景的對象。
千景將茶杯放回桌上。
「……京哥?」
確實有這個可能。阿刀京一是千景的遠房表哥。千景自孩提時代起便經常造訪這幢洋房,後來住進這裡後,她與京一也時常見面。
因為京一所就讀的完全中學就在這附近,所以他經常前來拜訪。他的目標似乎是祖母所做的點心。
「不過,阿京對美術一竅不通,所以很難說呢……單就孫女婿而言,是很理想的人選就是了。」
在千景孩提時代的記憶中,他對自己而言是個溫柔的大哥哥。不曉得他現在變成怎麼樣了。
姑且不論祖父的想法如何,千景倒是很想見他一面。對千景而言,想見誰一面是件很難得的事,或許是因為自己將「童年時期的大哥哥」這樣的存在美化了許多也說不定。
不過,在回想起京一的同時,千景也想起了另一名跟他穿著同校制服的少年。
他與京一完全相反,是個冷漠至極的少年。千景印象中最差勁的,是他以冷淡眼神瞥了千景的畫一眼後所說的話:
『好糟糕的馬。』
就算說是孩童的畫而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她畫得確實很糟糕。明明身為畫家的孫女,千景卻不擅長繪畫,怎樣也畫不好。愈是想將眼前的事物臨摹在紙上,就畫得愈差。
學校方面總是避重就輕地應對,祖父母也以「這叫做有個性」安慰她。然而在那名少年斬釘截鐵地對自己這麼說後,千景就決定再也不畫圖,並貫徹至今。
「怎麼了,千景?妳的表情好可怕。」
「沒……沒事。」
她回過神來搖搖頭,將討人厭的回憶趕出腦海。
廚房方向飄來蛋糕的香氣,祖母為了確認烘烤情況而起身。那甘甜的芳香撫平了千景原本不快的情緒。
她吐了一口氣。此時,千景發現身旁站了一個人。
「欸,妳該不會就是千景?」
那是一名年輕女性,千景馬上就意識到她是祖母剛才所說的助手。不過她戴了一頂金色假髮,連服裝都是類似《愛麗絲夢遊仙境》般的洋裝,還穿了一件滿是荷葉滾邊的圍裙。由於太過罕見,千景不由得看了出神。似乎是習慣了被人注視,對方撩起裙襬,原地轉了一圈。
「這個?這是女僕風格喔。」
女僕?日本的女僕會穿成這樣嗎?千景眨了眨眼。
「我叫江東瑠衣,在這間異人館畫廊打工。」
「……是嗎,請多指教。」
雖然常有人說自己冷淡,千景還是覺得沒別的話好說。她只是想著,無論是畫廊店員或是茶館服務生,似乎都跟女僕有段差距,不過算了。
千景將視線從瑠衣身上移開,正準備端起茶杯時,雙肩突然被抓住。
「真是太可愛了!千景的皮膚白皙,還有雙大眼睛呢!欸,妳站起來看看。好像模特兒一樣,腿好修長喔~」
紅茶差點灑出來,千景將茶杯放回桌上,被迫站了起來。話說回來,她無法理解瑠衣為何如此興奮聒噪。為什麼看起來這麼開心?
「各種洋裝似乎都很適合妳呢。欸,妳要不要試試蘿莉塔風格?」
「《蘿莉塔》……納博科夫的作品嗎?」
「妳該不會是少根筋?啊,妳剛從國外回來對吧?畢竟外國沒有啊~」
如果是納博科夫的書就有。
千景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瑠衣讓她坐下後,自己也坐到她的對面。這段期間也仍一臉開心地看著千景。
「妳有十年沒回到這裡了吧?如果有任何不清楚的事,儘管問我。啊,千景是跳級從大學畢業的天才,懂的一定比我還多許多。不過在耍笨類上,我或許比妳擅長喔。」
什麼是耍笨類?雖然對方一頭熱地滔滔不絕說著,但她卻不覺得討厭。
在頭髮上綁了大大的蝴蝶結這點雖有些孩子氣,卻有種難以言喻的成熟氣質。儘管祖母說兩人的年紀相近,但千景卻隱約覺得,瑠衣給人的感覺更接近比自己大上一輪的前同事們。
「哎呀,瑠衣,妳來啦。妳覺得千景怎麼樣,能跟她成為朋友嗎?」
從廚房回來的祖母這麼問。
「奶奶,我不需要朋友。瑠衣小姐是奶奶的朋友,這樣不就很好了嗎?」
千景斬釘截鐵地說。祖母刻意露出吃驚的表情。
「哎呀呀,妳聽到了嗎,瑠衣?我這孫女就是這樣,跟我之前形容的一模一樣吧?」
「嗯嗯嗯,真不錯。這種老派口吻也很像千金大小姐,相當珍貴呢~」
瑠衣自始至終神情都相當愉快。
「老派,我嗎?」
然而,這對千景而言是意想不到的指謫。
「咦?妳沒意識到嗎?」
若是要說,千景反而對瑠衣從剛才起,講話時總會像年輕男生一樣拖長尾音的說話方式在意得不得了。
「瑠衣,妳想嘛,千景在英國的期間,只有跟我才會用日語交談。所以從年輕人的角度看來,她的措辭方式才會略嫌老派吧。」
祖父認為千景應該到國外受教育,因此她八歲時就與祖父母一同前往英國。
直到千景成為大學生,決定在大學附近租屋生活後,祖父母兩人才以此為契機回到日本。但由於一直沒認識其他日本人,因此千景的日文無可避免地受到了祖母的影響。
「啊!真的耶,這麼說來跟鈴子夫人一樣呢。不過鈴子夫人的語調沉穩,千景卻相當簡潔有力,就像蝴蝶夫人一樣。」
「什麼是蝴蝶夫人?」
「呃,就是有一頭棕捲髮的……」
「伊達卷?」
「對了,瑠衣,妳前陣子推薦給我的紅茶很好喝喔。我正在讓千景試喝,妳也要來一杯嗎?」
聽不下去的祖母換了個話題,瑠衣也跟著順勢切換。
「是草莓茶嗎?哇~我就不客氣了!」
「千景也很中意喔。」
「真的嗎?我也想知道千景會推薦哪款紅茶呢。」
「我是咖啡派的。」
「咦?妳明明待過英國……真是浪費。」
「浪費?那麼,在這裡不喝日本茶不也是一種浪費?」
她話一說出口,周遭便一片鴉雀無聲是常有的事。當她意識到自己又搞砸了而繃緊身子時,從陽臺傳來一陣輕笑聲。
「妳還是老樣子,那麼不會看氣氛啊。」
男子的聲音令她吃驚地回過頭。只見一名將頭髮微微旁分的年輕男子,站在通往陽臺的玻璃門旁。
「哎呀,歡迎你來。」
祖母以親切的笑容歡迎他。
「不好意思,從庭院進來。雖然我想畫廊應該還沒開始營業而按過玄關的門鈴,但沒有人回應。」
「噢,真抱歉。似乎是聊得太起勁才沒有聽見。」
他的視線環顧室內,接著停在千景身上。那雙神采奕奕的細長眼睛澄淨清澈,卻如扎人般銳利。
他身穿藍灰色襯衫、修長合身的外套,看似對袖扣及方巾的搭配方式頗為講究。簡而言之,千景看出他是個有些難纏的男子後,就下意識皺起了眉頭。
「一大早就過來,怎麼了嗎?」
瑠衣似乎也認識他,以親暱的口吻詢問。
「嗯,我來這裡有點事。」
這麼說來,他似乎也本來就認識千景,說她「還是老樣子」。
「千景小姐,瑠衣小姐是我介紹來的。請別太欺負她。」
「我沒有欺負她。」
「我當然是開玩笑的,若有得罪,還請見諒。因為妳從以前起,雖然沒有惡意,姿態卻總是高高在上啊。」
這種令人煩躁的講話方式,使她從前的記憶突然甦醒了。
沒錯,這個男的是與祖父交情甚篤的畫廊老闆的兒子。他跟京一穿著同一所學校的制服,不時會到這裡來。記得名字是……
「透磨……?你該不會是西之宮畫廊的透磨吧?」
千景下意識指著對方喊道,他的嘴角微微揚起。
「沒錯沒錯,妳總是直呼我的名字。不,無妨,妳能記得我是我的榮幸。好久不見了,千景小姐。」
西之宮畫廊是這一帶首屈一指的老字號畫廊,相當有名氣。據說除了作為近代美術支柱的日本西洋畫外,也經手過許多西方名畫。
前任老闆過世得早,他當時應該還是個高中生。或許是因為如此,印象中,千景當時曾稍微聽祖父母提過他們的畫廊有存續危機;但如今他已經成年,繼承了家業,畫廊的狀況應該也穩定下來了。也能從他身上感覺到年紀輕輕卻堅守著老字號招牌的氣度。
「女大十八變,真難以想像妳從前流著鼻水哭泣的模樣,不過個性倒是完全沒變呢。不僅不會討好人,態度還那麼咄咄逼人。」
透磨的話語,令浮現在千景心中的些許良好印象也煙消雲散了。
「你也還是老樣子,為什麼講話總是那麼惡毒呢?」
「因為我的個性就是無法保持沉默。不過請妳別誤會,我對此花家總是抱持著深深的敬意。」
「哪有?」
「因為此花統治郎老師是我的……不,是西之宮家的恩人。」
「哦~」瑠衣發出狀況外的聲音。她似乎是頭一次聽聞這件事。
「家父過世之後,畫家老師們便接二連三地中止交易。當時,統治郎老師為了使畫廊經營下去,提供了許多協助。」
「是這樣沒錯。不過透磨,統治郎總是說,是你身為畫商的眼光支撐著代代延續至今的畫廊喔。」
「那也是歸功於老師的教導。」
「那我就是恩人的孫女了,少瞧不起我。」
不想再看到這傢伙的臉了。千景起身離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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