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微的南風,送來海的香味和曝曬的柏油氣味,使我想起從前的夏天。
女孩子肌膚的溫暖、古老的搖滾樂、剛洗好的button-down襯衫、在游泳池更衣室抽的菸味、微妙的預感,都是一些永遠沒有止境的夏天甜美的夢。
然後有一年夏天夢再也沒回來過。
我們努力想認識的東西,和實際上認識的東西之間,橫跨著一道深淵。不管你拿多長的尺,都無法測量出那深度來。我能在這裡寫出來的,只不過是list而已。既不是小說也不是文學,更不是藝術。只是正中央畫1條線的一本單純的筆記而已。
四十年前,村上春樹以第一本小說《聽風的歌》躍登日本文壇。寫作時的他時年二十九歲,還只是個默默無名的爵士樂酒吧老闆。回憶起寫作的契機,那是一個和平常一樣白天去附近神宮球場看棒球的好日子。晴朗的天空,鮮嫩的草坪,外加球被打擊出去的輕脆聲響,在這個瞬間村上萌生了「不如來寫小說看看吧」的念頭,於是,不久後就誕生了《聽風的歌》。村上在《村上朝日堂是如何鍛鍊的》中回憶道:「在我自己的意識當中,可說是在這一天,在神宮球場的外野席上,已經成為一個作家了。」
小說於隔年出版,也開啟了村上初期所謂「青春三部曲」的序曲。第一人稱的「我」、「我」的好友老鼠,還有傑,都登場了,他們的故事在之後出版的《1973年的彈珠玩具》和《尋羊冒險記》中,繼續被述說。
《聽風的歌》這本小說的形式非常特別,除了跳接的敘事,還穿插許多村上式的格言、寓言,以及廣播節目DJ的單口相聲,緩緩的節奏就像夏天的風一樣輕輕拂過面頰。故事中的「我」和好友老鼠看似日復一日過著與啤酒、女人相伴的日子,卻感覺跟這個世界非常疏離,「我」從酒吧「撿回」一個喝得爛醉、少了一隻小指的女孩,出身有錢人家的老鼠看什麼都不順眼,失戀之後決定開始寫小說……,他們的青春美好卻虛無,因為「一切都會過去,誰也沒有辦法抓住。」
村上春樹在書中〈給台灣讀者的一封信〉寫道:「小說這東西,並不是對一個問題給予一個具體結論的東西。我想做的是,把你所有的問題,和我(或其他什麼人)所有的問題,通過所謂故事這個強有力的隧道直接聯繫上,不管在地球上的任何地方,不管有什麼樣的問題,你絕對不是孤獨的。」
相信讀著《聽風的歌》的你,因為共享了小說裡的這份美好的虛無,所以其實也並不孤獨。
聽風的歌(創作40周年紀念新版)
風の歌を聴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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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現實與夢的邊界——村上春樹創作40周年系列講座
11/16(六)15:00-16:30 言叔夏 x 李欣倫|梓書房
12/07(六)15:00-16:30 蕭詒徽 x 盛浩偉|三餘書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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