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吳映真,從小愛看《動物世界》,所以後來相親的時候總會把對方想像成一種動物,就像一個代號,方便我和死黨在大庭廣眾之下肆無忌憚地吐槽我的相親對象:
弱氣的銀行職員丹頂鶴先生,鋼鐵直男斑驢先生,油滑的二手車經紀雪猴先生,驕傲的藝術青年孔雀先生,花心暖男東北挽馬先生,低欲望青年熊貓先生,以及偶包太重的貓先生……
後來,連她的相親對象都開始給我介紹相親對象了!
到底在戀愛這條路上,吳映真還能否找到Mr.Right?
《我的相親路上滿是珍禽異獸》內容摘錄
陳鵬先到的,我進去的時候一眼就認出了這個小胖子。他穿著一件黑色的T恤,上面是一隻圓滾滾的卡通熊貓,和他長得還挺像。他又粗又圓的小胖手在iPad 螢幕上跳舞,跳得還挺瘋狂,都沒注意到我。
我走過去問:「是陳鵬嗎?」
他抬起頭看了我一眼,說:「是我,不、不好意思,請等一下,一、一會兒就結束了。」
我發現他有點口吃,伸頭看了看他的螢幕,是一款遊戲,他好像正在瘋狂地生產木材。
我就站在那兒等了兩分鐘,他終於鬆了口氣,鎖了iPad 的螢幕,站起來說:「不好意思,我參加了市長、市長競賽在做任務,十分鐘生產五、五、五十個木材,剛才停下來的話,任務就失、失敗了。」
我說:「沒事,還是當市長要緊。」
陳鵬笑了,說:「妳想喝什麼,我、我去點。」
他拿了兩杯咖啡回來,遞給我一杯,自己也喝了一口,然後看著我說:「吳小姐,可能有些冒犯,但是我必須要問妳一些很私、私人的問題……」
我有點緊張。相親那麼多次,我也算是個老資格了,但一見面就問私人問題的,我還是第一次遇見。
我抱著試試看的態度說:「你問。」
陳鵬突然舉起他胖乎乎的四根手指,然後再中間分了個大叉。
他問我。「妳會這樣嗎?」
我也學著他舉起手,分了個叉。
他眼睛亮了亮,又問:「那妳會這樣嗎?」
他把舌頭伸出來,打了個卷,我也把舌頭伸出來,對著他打了個卷。
他笑了,好像很滿意,說:「這、這、這挺好。」
我說:「咱們這是外星人接頭嗎?」
陳鵬說:「不,咱、咱們是在確認同類身分。」
我說:「啥意思?」
陳鵬說:「你和我一樣天生都會做這兩個動作,這證明咱們的基因是相、相似的,具有情投意合的可、可、可能性。」
我說:「這、這有什麼科學依據嗎?」
我真不是故意口吃的,我是被他給拐走的。
陳鵬說:「沒、沒有,但我認為是這樣的。」
我說:「所以你每次相親都讓人家掰手指頭和捲舌頭給你看?」
陳鵬說:「不、不好意思喔,也謝謝妳配合、配合我。」
我喝了一口咖啡,笑道:「這都好說。」
桌子上的手機響了,陳鵬拿起來,說:「是、是、是、是鬧鐘,不好意思,我的飼料好了,我要餵、餵動物了。」
我說:「市長還要親自幹農活?」
他說:「不、不,這次我不是市長,這次我是、農、農場主。」
我說:「你還真是身兼多職啊……」
他說:「我同時在玩四十八款遊戲,我的生、生活非常充實。」
我雖然也不怎麼樣,和所謂的成功者和人生贏家隔著八百條大馬路,但我仍然很鄙視這樣的遊戲人生。
我說:「你可真厲害,我覺得你來相親太浪費時間了。」
他放下手裡的iPad,把兩隻胖手放在桌子上,扣在一起,很嚴肅地看著我說:「我知道妳是怎麼想的,但是我和妳的觀點不同。我家裡條件挺好,工作也很穩定,所有的物質條件我都很充足,至少過普通人的生活,我綽綽有餘。我已經很好了,而且對更好完全沒有興趣,那需要付出相應的代價,對我來說,那樣不划算,所以我已經沒有什麼可奮鬥的意義了。我的人生只有一次,我覺得這樣沒有什麼不好。」
他倒是把自己想得挺明白,我發現他在陳述這個問題的時候居然不口吃了。
我說:「那你不空虛嗎?」
陳鵬說:「生活本來就是空虛的,即使我不玩遊戲,生活的本質也是空虛的。」
我說:「時間長了,不會膩嗎?」
陳鵬笑了,說:「膩?難道生活不膩嗎?妳每天上班下班的路線,每天的三餐,每天所做的重複事情、遇到的熟人,日復一日,年復一年,難道就不膩嗎?」
我說:「膩是膩,但是生活還有那些未知的可能呢,它們是新鮮的。」
陳鵬說:「可別提未知的可能了,它們就是新鮮的定時炸彈,是導致妳生活失控的罪魁禍首。我父母是醫師,我也在醫院工作,我覺得除了生病,剩下的定時炸彈其實都是自找的。妳仔細想想,如果妳不去探索那些未知的可能性,它們又怎麼會在妳的生命裡節外生枝,擾亂妳穩定、可控的生活呢?」
我想了想,如果我不去相親,就不會遇見楊照,那我也不會這麼受傷了。如果那天我待在家裡,哪裡也不去,那麼我的生活就不會有接下來的這麼多破事了。只是那樣的生活會不會無聊?可是按照陳鵬說的,它並不會無聊,因為有遊戲啊。
我說:「但是……遊戲裡也是有未知的情況發生啊,我看別人在遊戲裡也是會死掉的。」
陳鵬說:「即使遊戲裡有未知的情況發生,但妳知道這些都是假的,就像夢境,妳可以對夢裡的人說我不玩了,妳可以重玩,妳可以直接醒過來,那麼妳的生活就還是妳的生活,那些不可控制的只是遊戲,和妳的生活沒有關係,妳並沒有脫軌。這種喜悅就像是什麼呢?」他瞇著眼睛想了想,接著說:「就像是妳失而復得的錢包,多麼萬無一失的美好。」
我情不自禁地點了點頭說:「嗯……是……」
陳鵬說:「所以遊戲發明出來,就是為了在穩定生活的基礎上對抗這個充滿膩味的世界。遊戲是未來,我只不過是率先過著未來的生活。」
我看著他閃閃發亮的眼睛,心想,他說得、得還真、真、真是挺有道、道、道、道理。
他說話的時候,手指會時不時地摸過身邊的電子產品,好像充電一樣,不摸一下就會電量不足。我默默地拿出自己的手機,放在桌子上,又緩緩地推到他的面前。在推過去的過程中,我的背也跟著慢慢往下駝。我抬起眼睛,有點仰視他。
我說:「陳哥,你看看我適合玩什麼遊戲?」
陳鵬就像主人,拿起了我的手機。我把手收回去,卻還是駝著背、低著頭,竟然有點不敢看他。
他說:「妳放心,我給妳下載幾、幾、幾個,絕對治癒,絕對好、好玩。」
本圖文摘自《我的相親路上滿是珍禽異獸:只要堅強地活下去,總會遇到更奇葩的人喔》
等愛女生吶喊點讚 x 日本知名插畫家《我的生活不可能那麼壞》keigo跨海聲援
#改編自真實相親現場
#各款萬中選一的相親對象
#一段笑中帶淚的求愛故事
#真愛不是不到,只是時候未到......嗎?!
二十九歲這年,我相親無數,卻在為孤獨終老做準備。
我叫吳映真,從小愛看《動物世界》,所以後來相親的時候總會把對方想像成一種動物,就像一個代號,方便我和死黨在大庭廣眾之下肆無忌憚地吐槽我的相親對象:
弱氣的銀行職員丹頂鶴先生,鋼鐵直男斑驢先生,油滑的二手車經紀雪猴先生,驕傲的藝術青年孔雀先生,花心暖男東北挽馬先生,低欲望青年熊貓先生,以及偶包太重的貓先生……
後來,連我的相親對象都開始給我介紹相親對象了!
到底在戀愛這條路上,我還能否找到Mr.Right?
☑相親=大型動物園一日遊
弱氣丹頂鶴:「他的手白得如同杯子裡的原味優酪乳,瘦高的身材,稀疏泛黃的卷毛,毫無皮下脂肪的皮肉包裹著這副骨骼。」
鋼鐵直男斑驢:「講起當初在體校念書和參加比賽的事,一五一十的好像在向長官彙報工作,完全沒重點、沒觀點、沒興奮點。」
油滑雪猴:「映真,妳上次不辭而別,其實我是懂妳的,請妳不要這樣自卑,要記住妳是非常好的女孩!跟上我的腳步,我們一定會幸福的!」
驕傲孔雀:「我從不相親。都是好女孩主動來找我。」
花心暖男東北挽馬:「我這人平生就信兩樣東西,信緣,信命。」
低欲望青年熊貓先生:「妳和我一樣天生都會做這兩個動作,這證明咱們的基因是相、相似的,具有情投意合的可、可、可能性。」
☑共感金句突破愛情盲點
//相親的最大風險就在於,明明對對方一無所知,卻要拿出完成終身大事的態度去相識。
//相親最怕什麼?大部分女生都說,最怕尬聊。但我遇上更可怕的情況,就是連聊都不聊,只有尷尬。
//買東西的時候也要貨比三家,最後買下一件最合身的,更何況是相親;挑來的男人價位又高又不能七天無理由退換貨,當然要試穿一下合不合身!
//在相親的世界裡,「介紹人」就好像是神仙一般,因為他們是唯一的全知視角,要做的事情就是把身邊的兩個陌生人聚到一類;如果妳和介紹人都無法「類聚」,那麼妳和他介紹的這個人,多半也無法「群分」。
//相親的時候,女方會有很多選擇。比如是選擇早到五分鐘觀察男生出現時的走姿,還是選擇晚到五分鐘,觀察男生等妳時的坐姿。
//第一印象很重要。同樣的,妳的選擇也會影響男生先看到妳的第一印象。所以這些選擇看似細節,卻有可能成為兩人關係的決定性原因。
//疼有很多種,有高興的疼,有悲傷的疼,高興的疼就好像喝烈酒,刺激又過癮,悲傷的疼就好像喝下水道裡的水,要不是迫不得已,沒人喝。
//我們大概是愛過對方的,可惜他後來不要我了。他不要我了以後,我就好像被別人拔去了脊椎骨,整個靈魂堆成一堆,隨波逐流,能去哪裡就去哪裡,愛去哪裡就去哪裡吧。
//他為我打開了一扇大門,這道門裡有婚姻、有育兒、有啃老、有衣食無憂、有不必奮鬥、有遊戲,肯定還有別的,糟心的、隱忍的、庸俗的、家長里短的、雞毛蒜皮的、沒完沒了的、永無止境的……可是和別人在一起就不會涉及這些瑣碎了嗎?愛可以解決這些問題嗎?我費力地想了想,覺得愛不可以,甚至這些問題還會毀掉愛。
//但愛是盟友,會七十二變,只要它不死掉,就會始終站在妳這一邊。
作者:酸菜仙兒
繪者: keigo
出版社:三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