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UGLENとはノルウェー語で鳥を意味します。私たちのロゴに描かれた鳥は、オスロの港で見かける、世界最長距離を飛ぶアジサシという渡り鳥。私たちも、アジサシと同じように、世界の港町に立ち寄り、その土地の良いエネルギーを吸収して、さらに次の土地へと旅をする、渡り鳥のように生きて行きたいという思いが込められています。”
小島賢治/Fuglen Tokyo代表
Fuglen在挪威語中,代表鳥的意思。LOGO上的アジサシ,中文學名為普通燕鷗。普通燕鷗每年經歷兩個夏季,是已知動物中、遷徙路線最長的典型遷徙夏候鳥。
2012年,這隻候鳥降落在東京,從涉谷的代代木店,到川崎的烘豆廠,再到2018年的淺草店。牠不是獨自而來,乘坐在牠身上的,是自奧斯陸返日的Fuglen Tokyo代表:小島賢治。
東京咖啡事變
「啊!好小一杯!」這是多數東京客人,在當時對濃縮咖啡的反應。小島先生回憶,2007年至2009年間在Paul Bassett服務的情況。
後來,小島先生離開東京、前往奧斯陸,於Fuglen修業。2012年再帶著它回到東京,東京已經不一樣了。2000年代後半至2010年代,不同於喫茶店的新型態咖啡館,在東京漸漸出現,比如OMOTESENDO Koffee,比如Nozy coffee,當然還有Fuglen Tokyo的到來。
2007年,世界咖啡師大賽為東京帶入了一個全新面目,不僅僅對於日本咖啡產業,也包含從世界各地前來的選手及觀展者們。Fuglen主理人Einar Holthe就是其一、在東京駐留一個月做比賽準備的他,在離開日本前,說出:「下一間分店,要開在東京。」這樣的話來。為了WBC而初次造訪東京的他,深深為東京的文化、人們的魅力所著迷,加上日本特有的咖啡文化,無論是富含儀式感的職人沖煮、洋食館、喫茶店、大型如illy或UCC或新穎潮流的Starbucks、像Paul Bassett一般的義式濃縮咖啡店,相融於一個城市,竟不互相排斥、不違和。他很受感動。
唯咖啡與酒,不可辜負
Fuglen的歷史,最早從1963年開始,那是一間很小的咖啡館,叫作Kaffe Fuglen。之後,加入北歐復古設計與調酒,進化成為我們所熟知的Fuglen,白天是以咖啡為主的咖啡館,晚上則變身為販賣咖啡、也販賣調酒的複合空間。
「年初的時候,Fuglen Tokyo的首席調酒師荻原去了Fuglen Oslo修業,在今年夏天,我們會更專注在調酒上,若是今年比賽順利舉行,我們也會參賽。」小島先生告訴我們,調酒主要由奧斯陸的首席調酒師負責,他們會定期到東京與日本的調酒師共同研發,從日本人沒有的角度考慮食材,因此能製作出有趣的調酒,再將自日本學習到的東西,應用在奧斯陸的飲品開發上。
「我每年前往奧斯陸數次,研究道地的氛圍與口味,回到日本之後,會在店裡不斷地檢視。但由於每間店的立地環境不同,營業風格也會不一樣,我認為因此而形成的特色非常有趣,每當發現這些細微的差異,我會覺得很開心。」
每一間店都很有Fuglen的風格,又各具自己的特色,不只是空間設計連鎖不複製,Fuglen在教育訓練上,也沒有太僵硬的標準作業流程。對此,小島先生表示,店內還是存在教學手冊,理所當然該做到滿分的事情,就必須做到滿分,沒有妥協的空間。只要百分之百地完成理所當然該做的事情,自然可以維持很好的品質。至於沒有太僵硬的標準作業流程的部分,主要是針對風味校正的判別、服務的方式等等,儘管對於新進人員來說,會顯得有點為難,然而,正因為沒有制式規定服務,與客人的相處才會更自由,也更自然。
客人生活中的溫柔襯景
不只是咖啡館,Pierre Hermй等眾多甜點大師的甜點店、奢侈品牌旗艦店,在亞洲的首選城市,總是東京。當我們詢問小島先生,他認為其中的原因是什麼呢,小島先生給我們的回覆是:「除了國際性這些原因之外,我認為主要是,在東京,注重生活品質的客人很多,也擁有壓倒性的驚人購買力,透過這些客人的口耳相傳,不管是反映在知名度還是營業額的成長,都直接而快速。」
對於奧斯陸與東京的文化差異,小島先生表示,在奧斯陸,咖啡是一個和朋友見面的藉口、與同事交談的工具,作為交流的媒介,咖啡不會成為藝術品,也不會成為獎賞。相反的,在日本、東北亞,咖啡顯得很講究。不過Fuglen在東京,因為完全承襲奧斯陸的文化精神,所以整體來說,與奧斯陸並沒有太大的差別。
「在挪威的Fuglen本店,常常會有鄰居奶奶散步經過時,進來喝咖啡、聊聊天。她不知道這是一間知名度很高的、世界冠軍的咖啡館。對於奶奶來說,這只是她日常中,會步行經過的一家商店。那是我理想的咖啡,與咖啡館。」小島先生說,即使在日本,他也想要創造一個這樣的店,當鄰居在附近遊逛時,能夠輕鬆地走進來,與咖啡師友好地交談。
成名在望的風光
「我們的咖啡在東京得到很高的評價。但是我感覺,很少人注意到我們的室內設計。事實上,開幕最初那幾個月,幾乎沒有什麼客人。後來,以年輕人為中心的族群突然湧向我們,於是受歡迎到現在。如果沒有Instagram的話,結果可能會完全不同吧。」這是一個以SNS為生活軸心的時代,許多客人在Twitter和Instagram尋找照片,更多客人自主性地傳播與廣告。
即使店家自己沒有SNS帳號,客人也可以宣傳。小島先生坦言,這其中有許多感激,但是這樣的傳播本身,也存在另外一種困境。Fuglen Tokyo的現場客人,除了日本年輕人之外,很大比例來自海外,無論是當地年輕人,或是觀光客,許多人都是為了拍照、打卡而前來朝聖,有時候也會遇到拍攝後不喝咖啡的客人,雖然說客人還是付款了、喝與不喝咖啡是個人的自由,然而見到這樣的情境時,就會產生「啊,原來不是來喝咖啡的客人呀。」這樣的寂寞心情。
「點燃第一個前來Fuglen、串聯起SNS年輕人的,肯定是知名雜誌《BRUTUS》。可以說,如果沒有《BRUTUS》,我們就不會是現在這樣。 很多人是由於雜誌和SNS的影響而來的,我記得《BRUTUS》當期製作了咖啡特輯,出刊前一天,店裡還空空的,出刊之後,店門口甚至排起了隊。」小島先生說,它們為店裡帶來人潮,但是,如果這些慕名而來的人得到不符合期待的餐飲、服務與空間,除了失望,還可能會有被欺瞞的背叛感受,那將會帶來負面的反效果。因此隨時盡力、努力讓客人感到快樂,才能延續客人的喜愛。
咖啡館存在之必要
熱絡的現狀,與最初希求的模樣不甚相同時,許多咖啡師會覺得矛盾兩難。小島先生說,儘管他們仍然在尋找之間的平衡,不過透過這一次新冠疫情,重新思考了比重。
「我們採取了許多措施,盡可能地讓門市能夠持續營業。我非常感謝辛勤工作的同事們。我真得很希望,這裡能夠成為一個讓居住在附近的人們,得以喘息的地方。開店期間,我從客人身上不斷地得到感謝:『你們能開著真是太好了!』、『謝謝你們開店!』由此,讓我感受到咖啡館存在之必要。」
小島先生說,在忙碌的前幾年,他將目光越來越多放在海外的客人身上,偶爾會忘記那個,想要創造一間:奶奶日常中、會步行經過的商店。疫情蔓延,Fuglen的海外客人幾乎為零,但日本客人與日俱增,除了合作店家與網路訂單,更多是鄰居的拜訪。「我想讓這裡成為,能夠讓附近的人們,得到更多享受與快樂的店。」
末了,小島先生想對台灣的朋友說:「台灣是亞洲、咖啡製作品質最好的國家之一。請喝更多的咖啡、支持更多的咖啡館!讓我們一起創建一個,透過咖啡,得以強化人與人之間更多牽繫的世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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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東源/Gabee. Founder/台北
第一次去,是Fuglen剛開幕不久,當時覺得在晚上有酒吧很特別,跟一般純咖啡店不太一樣。埋下很深的、很好的印象。機緣是這樣。後來去到淺草店,感覺與代代木店不同,但還是有很強烈的Fuglen特色。每個角落都有每個角落的細節和風格,卻又有整體感,我覺得這是很不容易的事情。從裝修氛圍到氣氛營造,還有服務人員的互動性,日本的咖啡師服務都很好,但是Fuglen發自內心的那種親切感,我很難形容,就是會讓人覺得很舒服、不是制式的,加上他們的產品比較多元,所以我覺得這是一個完整度很高的店。
Fuglen開業那兩年,有許多從國外回來的品牌代表開店,因為早期東京的咖啡店風格都很接近,我覺得這些人是帶動新潮流義式文化的起頭,為東京帶來很多不一樣的想法。我也是在這裡遇到製作摺紙濾杯的老闆,他曾在北歐生活,返國後進入Fuglen工作,最後回到名古屋開店、製作摺紙濾杯。這家店對我來說,有很多特殊情感,在這裡延伸出很多東西。算是在我咖啡生涯中,蠻特別的一個角色。(Photo credit:Andrew Wu)
張元秋/Jigger&Pony Group ( Bar Live Twice ) Senior Bartender/新加坡
第一次去Fuglen是員工旅遊時,同為調酒師的女朋友帶我去的。那一次的員工旅遊總共四天,我一共去了Fuglen三次!喝了手沖單品、牛奶咖啡、Scandinavia Negroni,都是內用。
我是一個很喜歡咖啡的調酒師,能夠把咖啡與調酒的一個店做到很「生活化」, 是非常不容易的。但Fuglen 讓我對於這樣的型態,充滿了想法。它用很輕鬆自然的方式,讓人們容易去接觸咖啡及調酒,不只是為了「咖啡」或「調酒」這兩個鮮明的角色, 而是為了「體驗生活」。
日本對於某一個技能、物件,都會非常執著與用心,但Fuglen的北歐風格,比如Sharing Table、傢俱都擺得很分開,也有許多客人會坐在戶外的長椅上,老實說,這是我在日本很少看到的景象,或許這對咖啡本身無關,但他們轉換了一個態度,讓客人對於去喝咖啡與調酒的這件事情,能夠用放鬆的心情去看待。正因為在日本,Fuglen的違和不帶來違和感,顯得更特別。
黃詩涵/Freelancer/台北
在奧涉谷附近工作時,我經常造訪代代木的Fuglen,後來去挪威旅遊,趁轉機的空檔,去奧斯陸的本店朝聖。我總是喝雙份濃縮的卡布奇諾,以內用居多,也曾經外帶到代代木上原公園賞櫻。我喜歡他們美味的咖啡、運用古董家具打造的氛圍,以及充滿個性又不失親切的咖啡師。也很喜歡Fuglen提供比一般酒吧休閒、比咖啡廳chill的空間。
我認為Fuglen帶入了與日本的喫茶店文化截然不同的獨立咖啡文化,雖然我個人喜愛咖啡不嗜酒(在日本生活多年卻不喝酒的人,可能真得很少見),但他們在咖啡調酒的結合上,豐富了我對飲料的想像。
佐藤昂太/dotcom space Tokyo Barista/東京
2015年春天,我去了代代木店,那是我第一次去Fuglen。當天我點了濃縮咖啡與愛樂壓咖啡,坐在戶外露臺的位子上。我認為帶有水果調性、風味乾淨的咖啡是Fuglen的特色。東京擁有大量的咖啡館多樣性,相信這會持續增長,並產生更多影響。我認為Fuglen是北歐風格的咖啡館代表與模範,任何時候都能在這裡喝到理想的北歐烘焙咖啡豆,很吸引人。也因此,我們選擇Fuglen作為我們的熟豆供應來源。
在進入dotcom之前,我在Unlimited Coffee Bar Tokyo服務,菜單中有許多咖啡調酒的選項,我覺得咖啡調酒是一個非常有趣的領域,在咖啡師的立場,會以咖啡為主體,平衡組合味道;在調酒師的立場,會以基酒為主體,加入咖啡補足風味。我很期待未來、在這兩個領域互相激盪下的協同作用。(Photo credit:Ikuko Takahashi)
三木隆真/KOFFEE MAMEYA Barista/東京
在他們2012年開幕的時候,我就立刻去了代代木的Fuglen。在當時,能夠喝到北歐淺焙的豆子,十分珍貴。我點了Latte、Cortado、Cold Brew等等,我很喜歡他們漂亮的內裝,所以後來,即使是外帶,也會稍微坐一下再走。
我從來沒有去過挪威,但我認為在Fuglen能夠感受到奧斯陸的原貌,這對我而言很有吸引力。在日本,有許多美式與澳式的咖啡館,我時常會感覺他們和日本有點違和,但是Fuglen從來沒有給過我這種違和感。
我覺得Fuglen對於東京咖啡產業有很大的影響,無論是提供不偏移的純正北歐咖啡,或是海外很好的咖啡文化,這是一個能夠獲取世界咖啡產業最新消息的地方。首先,他們的咖啡真得很好喝。由於能夠喝到美味咖啡調酒的地方很少,能夠有一個營業時間長、營業到很晚的店,只能說,我們真的很幸運。最後,由於空間的設計,Fuglen成為一個無論在任何時間帶,都讓人想前往的店。(Photo credit:Jaime Miki)
撰文/王懿莘
照片/受訪者提供
照片/部分擷取自網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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