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絕對的自信中,鮮明著一種無法被複製的氣魄感,在直爽、率真裡,並行著複雜與純粹,舒淇像是一種很人性的傳奇,她用自己寫故事。
我真的覺得舒淇很台,也這麼跟她說過,聽到時她先是露出一臉的哼,然後大笑著說,我知道你的意思。她的身上有一種「氣」,這個字要用台語說才能夠準確傳達感覺,就是那種大家坐下來把這杯乾了,所有不愉快就一筆勾銷的氣勢也好,或者氣魄;不爭不搶,但有人犯到頭上,也不會悶不吭聲的挨打;俠女般的正義感中,同時帶著傻氣……。
因為侯孝賢的《聶隱娘》補戲,而暫離北京姜文《一步之遙》的劇組回到台灣,我們約在《聶隱娘》殺青的隔天做採訪,舒淇頭戴紳士帽,臉上掛了副大墨鏡,一件簡單的套頭毛衣、牛仔褲,外加一雙靴子,沒什麼特別喬裝就大大咧咧地走在台北的東區街頭,但坦白說,喬裝也沒啥用,有回她全副武裝又是帽子又口罩的,幾乎遮住了整張臉,結果一走進電梯,舒淇。一秒鐘不到。那次真的太過份了,看在我特別喬裝的份上,你好歹也楞一下想一下猜一下嘛,居然一秒不到就被認出來,氣死我了。她大笑,但她其實沒在怕的,週末的café shop裡,滿滿都是人,唯一剩下的座位是緊鄰著吧台,並且正對門口的長桌,她大方的坐下,絲毫不在意空間的嘈雜,全部的注意力只專注在,什麼好吃。她邊吃鬆餅邊說話,半開玩笑半認真的,最快樂的時候是,吃、喝、玩、一覺到天亮;最理想的快樂,無憂無慮;最得意的事情,太多了,隨便我只要說話能贏,就很得意;糗事,這種事很少會發生在我身上,因為我通常都能夠化糗為神奇;最不喜歡自己的什麼特點,懶吧,太懶了,應該說,太容易懶,我只要一懶就什麼事都不想做,所以我很佩服一有空就想要學習的那種人,我很多朋友都這樣,老是想著要進修,不像我老是想著吃喝玩樂,當然我也會說我要去紐約遊學,但通常都是去紐約,遊玩,在學習這方面我真的是挺懶的;曾經痛下決心想要學什麼嗎,英文嘍,因為我很多朋友都是講英文的,常常我明明覺得誰誰誰很好,想要跟他做好朋友,但不行啊,我們沒辦法溝通,所以我就痛下決心,去學了,三天。拍《The Transporter》的時候我也沒有很認真學英文,就老師每天來教我念對白,我就把它記下來,然後當他想教我別的東西時,我就說時間到了,我要玩了。就懶嘛,太容易給自己懶惰的理由,比方說,我已經很紅了,我幹嘛還要打進好萊塢,哈哈哈哈哈。
隨心隨性,同時至情至性,這樣的舒淇,獨特著非常舒淇的魅力,豐唇好身材當然是她性感的標誌,然而她性格中那種非常孩子氣,同時非常任性的天真,卻讓她更加迷人,她的天真不是少不更事的那種,而是在歷經起伏,吃過無以數計的苦,流過不知多少的淚之後,仍舊能夠保有的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