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九七年日本作品《失樂園》以『已經無法控制』的婚外情為故事主軸,內容一幕幕的畫面呈現性愛場景,收服幾乎大眾的目光焦點; 當年因為菲菲還未成年,所以時至今日來觀賞《失樂園》時,真心覺得不愧為日本當代代表作。比起大家在乎內容究竟有多腥羶色,不如說導演森田芳光將『日本文化』發揮到淋漓盡致。雖然被列為十八禁,但其實僅有部份畫面出現女主角黑木瞳露二點的藝術犧牲,所以厲害的手法就在於多數是以黑木瞳和役所廣司的『演技』呈現。低調內歛的述事手法,正如日本社會裡大家都只在乎『外在表象』這件事情; 無論是人與人之間的相處、工作上的夥伴、家庭中的親人、甚至是摰友,都是將自己內心真正所想要的層層包裏和隱藏,彷彿只要稍稍流露出『真心』就是極其不禮貌的事情,且嚴重的足以打破平衡點。所以在《失樂園》裡,大家該聚焦的是松原凜子 ( #黑木瞳 /飾) 和久木祥一郎 ( #役所廣司 /飾) 間,在面對『畢生摯愛』的愛情到來時,倆人是如何不顧及社會觀感和道德良知,全心全意的沈溺在『愛情世界』中; 而他們的所做所為,比起大家只對於『不被愛的才是第三者』這種偶像劇思想,是截然不相同。他們倆人是『如果沒有將一切燃燒殆盡的愛,如何能留下一片焦原』奉為中心思想; 凜子和久木的愛情,必須建築在日本這種對『外』都求盡善盡美的強迫性國家中,是必須付出非常慘烈的代價,如果沒有置生死於度外的前提,逢場做戲就不足以成為《失樂園》。
而在《失樂園》的另一個觀點中,則是略略偏向以松原凜子為出發點的視角,描述關於『愛情』這件事; 畢竟男尊女卑的思想差異,仍較多存在日本社會中。最讓人記憶猶新的安排就是當松原丈夫拿起擺設在一旁的兩人合照時說出:「當初我們兩個人的感情怎麼會這麼好?」然後單手擁抱住凜子的肩膀試圖重現合照內的姿勢,凜子先是扭捏了一下想要逃離,進而被丈夫強壓在床上求歡。對比在面對久木時顫抖的手指和嬌羞的臉龐、拒欲還迎的態樣,甚至數次對著久木的挑逗喘息著回答:「我忍不住了,我想要你。」的前戲場景,就是面對婚姻最極大反差的對比。在這段『出軌』的婚外情裡,女性面對到的冷言冷語和批評是佔最大多數的; 而當是男性時,眾多男性友人無一不表露出羨慕的姿態,甚至討論起該如何發展『婚外情』或是怎樣可以『更吸引年輕女性』。但凜子面對的,除了那位曾經遠嫁法國的好友是最開放展現『要愛就愛』的示意之外,凜子的母親則是不惜斷絕母女關係,甚至態度堅定地告訴凜子這是『淫蕩』的行為。當然在婚姻關係裡愛上另外一個人是錯誤的事情,但用如此強烈的形容詞指責親生女兒,讓凜子激動的回應:「如果我是淫蕩,那全世界的女人都是淫蕩。」。
對於凜子來說,這座失落的樂園是她奉獻出整顆心才得到的,那麼久木呢? 他雖然從未拒絕過凜子,也時常邀請凜子,然而凜子對他而言,是真真實實迫切需要的『愛情』嗎? 如果不是最後一同殉情死亡,其實故事從頭至尾都是凜子一個人付出的『愛』; 這倒不是說久木騙了凜子或是玩弄凜子。而是久木事業的不順遂和與妻子關係的疏離,他從未感覺到自己的『重要性』,只有凜子總是欲言又止的雙眸和時不時用盡全身力氣緊抱住久木時,久木才真正體會自己是存在的且被需要的和無替代性的。所以比起『愛情』,也許久木更在乎的是『存在感』; 在婚姻關係裡,唯一的女兒已經長大成人且有好的工作,剛嫁給男友,還在幸福的新婚狀態; 妻子也有兼職的工作,是個插畫師,時常在餐桌上以格子拼湊的方式尋找靈感,為瓷器或是陶瓷構思更美麗的畫作。曾經『家庭』是讓久木覺得自己有意義的主因,而現在最重要的兩人先後有了自己新的人生定位,反而是久木從高級的編輯部調任至冷門單位; 『於公於私』都已經『不再需要』自己,讓久木徹徹底底被否定。所以他『渴望』成為凜子『最重要』的那位慾望愛侶,尤其是凜子真實反映出『需要性』,滿足了久木的『自尊』。
凜子和久木只是活生生的呈現了一個始終不被社會大眾明正言順討論的一個話題,大家從對他們行為舉止的逾矩勾引出內心最不為人知的好奇心。例如久木的同事和朋友們 (僅限男性)可以在公眾場合茶餘飯後的聊起對『女性的觀感』,但從整個部門只安排一位女秘書,且女秘書的工作事務是雜項的行政文書,再加上安排各位同仁的『下午茶時光』就可以看出明顯的男女差異前提下,『女性』怎麼想的是不重要的,重要的是男性們如何看待『女性』這件事。
P.S 參考瀏覽_【失樂園】夏未盡,秋已至 (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