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路的某處停車,張開眼,一團細砂隨著揮動的衣襬竄上遮蔽視線。有個人,身體擺動是跳著舞的王心仁,臉上停著比誰都要孤獨的宮洺,耳旁伴奏《你想要的一切》回聲,其實也或許從來沒能真正看清過。
撲朔迷離又或者業已徹底浮現,不慍不火卻恐怕燒得轟轟烈烈,一種介於悟道與猜不透中間的氣味。不想去解讀,因為講不出;不想去打擾,因為有距離,但有一點可以肯定,我們都能在人生某段路上與鳳小岳相遇。 20人座巴士滑行,緩緩駛下高架橋,一車上的人似聊似不聊天,滑著手機的,討論著隔天工作行程的,還有靜靜發著呆的。此刻,右手邊換成北海岸藍藍的海,從前面窗簾縫隙穿出的冬天陽光,照出斜前方座位上一臉深邃五官,抬頭,看見45度角的鳳小岳。
會用如此運鏡,實因他本人充滿著戲劇中的頓點留白,說話有頓點,想法有頓點,唱歌也有頓點。雖說還未碰到前,就私自把滿滿想像停在古靈精怪面,殊不知,才剛問完第一題,回答竟然是以:「那天……我應該沒有翹課」開頭。穿著制服的那天下午,在西門町馬路上,當時拿當模特賺零用錢的鳳小岳,巧遇還在念台藝大的導演蕭力修和北村豐晴,一番談話後,《神的孩子》應允誕生,這是在路上發生一切美好偶然的啟始。
演員是種特權
16歲接了第一部戲,接著是2008年的《九降風》,但自認直到大學畢業後,才算真正正式進入演藝圈。「我13歲就打算去考劇校,但始終沒把念劇校和當演員聯想在一起,只知道劇校裡面好像不用寫太多作業(笑)」。《九降風》殺青後的第19天,他毅然決然飛往50%血統的源頭英國,或許想用些莎士比亞學習戲劇的初衷,四年過後,結果換來一身更貼近真實自己的演員心聲。
「演戲這個工作是世界上最自由、最好且非常有特權的工作」,落下這句話,總是要讓旁人沒來由地心癢癢,對於大半輩子都踏不進那個圈子的我們,有著部分好奇,部分疑慮,抑或附加部分妒忌與羨慕混合。「但如果開始濫用起這種特權,它就會來侵蝕你」,大師及時提點有方,雖離皈依還有一大截,怎樣看起來都是經過體能、心靈修行後得出的片句箴言。談到自己的演員身涯,他下了給標:「電影是種遺憾的藝術,每點遺憾都會累積成經驗留給自己」,別懷疑,這真的是他,訪問還不到十分鐘,就成功撞見愛上演員路的鳳小岳。
一路走跳 一路驚喜
換題轉至最新上檔的喜劇角色維利,一個在大時代奮鬥的年輕人,追隨大家都在追隨的事,又不確定是不是自己所要,在所謂的現實世界裡,找尋自我的存在。嘴角微揚,光聽這敘述就令人熟悉,畢竟誰又不是如此打滾過?都開宗明義是賀歲片,當然不必感到如此沉重,自會有幽默從中襲來,只不過鳳小岳的笑點可能不太一樣罷了,「會讓我發笑的是某些狀況,而不是一個人怎麼表現,我覺得幽默要反著來,才會被記得」。
分析著角色個性、潛台詞,一邊稱讚導演給年輕演員的空間,讓他有更多機會參與到故事的討論。再問起最近長時間都在內地工作的心得,他也忍不住誠實說:「內地人很多,規則很多,我還在慢慢地摸索當中」,不過單就喜歡旅行這點,倒也是飽覽了許多台灣沒有的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