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麗絲夢遊仙境的故事原型是在1862年Lewis Carroll(本名Charles Lutwidge Dodgson)與三名女孩同遊於泰晤士河上時,隨口編造的荒誕童話故事。甫出版就被評論家評為:“毫無條理、一群怪人的瘋人瘋語。”老實說我也從來都沒有看懂愛麗絲夢遊仙境,但是一直以來,好像也沒想要看懂過。因為無論用何種方式去解釋他的語境、暗示或是賦予任何政治意味的諷刺,都似乎只是後話了。其實裡頭最讓我著迷的,是看一群瘋癲的動物和小孩,以一種打啞謎的方式不斷對話,看似辭不達意、文句不通順、卻又用連珠砲般的叨叨絮絮。在閱讀的過程裡,好像跌進一個又一個完全迷糊了的世界裡去,但是這些迷糊卻又像是咒語或是暗喻詩般充滿了哲學情節。
閱讀這樣的內容與我的經驗存在著一種巧妙地呼應,在人生歷時裡,常有自我無法對焦的時候,我們無法確知真實世界與自己的關係,在城市中自我感覺時候難以駕馭,會無限的變大或是瞬間的變小,一下感到天地之大沒有容身之處,一下又覺得身處在大都市中,輕飄飄的不可承受。 而在未知事的年紀裡,更多的時候,是上演自我小劇場裡荒誕的無理劇,其實那些劇情大抵就類似在沈復的《浮生六記》中的劇情:“夏蚊成雷,私擬作群鶴舞空,心之所向,則或千或百,果然鶴也。昂首觀之,項為之強。又留蚊於素帳中,徐噴以煙,使之沖煙飛鳴,作青雲白鶴觀,果如鶴唳雲端,為之怡然稱快。”
記憶中,當小時候太頻繁的犯這種症頭時,常常會想不起來與現實之間的真正距離,好像所有事情都只是在我腦中幻想電視台當中的一個頻道:早上我跟樹上的公雞聊天,下午就爬到樹上當公雞。但要小心,因為我的指勁好像可以抓穿樹幹,所以要輕手輕腳的攀爬才不會讓樹受傷。
閱讀漢娜的作品,其實就像這樣的荒誕劇,這些荒誕有時候輕盈的像是午後的一場日夢,而有的時候所觸及到的卻是童年的陰影處,在一張張像是為夢遊中的兒童,進行肖像攝影的構圖,描繪出一個個沒有現實感的男孩女孩。那些小孩看上去,像是都已經離開夢境了,卻仍在真實世界中迷失的愛麗絲。小男孩穿著正式的服裝臉部被一整朵雲蓋過;小女孩穿著黑色連身裙站在鏡頭前,但那女孩的頭卻被置換成了兔子。
或許,當觀者在閱讀漢娜作品時,同時也是正進行著,一種失語的療癒,一場催眠似的童年夢遊,試圖重新招喚出曾有過的幻想,讓長大了的我們再次從現實彌留到那些幻覺中,在彌留中感覺自我。
展覽名稱│We are all mad here 漢娜夢遊仙境
展覽時間│2013/11/14-2013/12/29
展覽地點│日光大道富錦藝術空間(台北市富錦街421號)
門票│免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