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是一場小旅程。」飾演神父的威廉.H.梅西,在《性福療程》中囈語道。
想在這裡向你問個問題,當然,你不需要回答我。
拗拗你的手指頭捫心自問,這輩子截至目前為止,你愛過的人...有幾個? 那麼再告訴我,現在你/妳和他/她,在哪裡?
親愛的你,或是妳,我不是感情大師,不過我仍想這麼告訴你,愛是一段旅程,一場絢爛煙火,重點是你曾身歷其中,而且走了過來。
馬克歐布萊恩,記者兼詩人,六歲時罹患小兒麻痹,自此一生幾乎只靠著偌大的鐵肺延續生命。他幾乎用盡了一輩子的時間書寫他的感情、他的生命,榨盡一絲一毫的生命力。特別的是,他的生平已不是第一次搬上大螢幕,導演虞琳敏曾以紀錄片「鐵肺人生」攝下他的故事,而導演班溫勒擷取馬克的情欲,以《性福療程》朗誦著馬克歐布萊恩不完美卻幸福的一生。
我深信愛包含著許多道不盡的種種,甚至連心碎也在愛裡。就像馬克和雪若間的愛,由身體的探索直達心靈,卻橫越不了道德。猶如馬克和妻子間的信任,也像馬克和亞曼達之間的緬懷,以及愛不起。
由於身體的囚禁,我們得以在《性福療程》中窺見馬克的心靈何等遼闊,愛是肢體交纏,但始源於心靈交流。如果當你無法牽起你愛人的手,親吻愛人的脣,併肩前行,那麼愛會用什麼形式存在維續?馬克歐布萊恩,謝謝你,你的人生好的壞的,如此剔透,教人再次得見,愛是認真活在這一刻,懂得成全或是放手。
我喜歡導演班勒溫處理《性福療程》態度,他將我們放進電影裡,像個老朋友和我們侃侃而談,聊聊關於性與身體心靈互為因果的微妙牽制,也說說關於愛的二三事。於是我們活在故事裡,我們搖身一變為聽著馬克告解的神父,或是陪著他上療程的看護,從第三人稱旁觀視角,看待也傾聽馬克,他的愛,他的情人,和他的妻子。
我們是旁觀者,也是主角。那些馬克遭遇的事情,同樣也是你,或是我的故事。
我也想要摸另一邊!!
《性福療程》有如被雪若丈夫丟棄又被拾回的情詩,那首在馬克葬禮上由妻子朗誦「隨便給誰的情詩」,沒有華麗詞藻,卻真摯動人。身障與性輔導員,這兩者身份在大數為王的社會中,定然是飽受眼光的特殊身份,在《性福療程》中卻成為平衡又對立的天秤兩端,班勒溫藉由奧斯卡影后海倫杭特與約翰霍克斯兩人的赤裸相對,自身體開始向心靈探索,節奏穩定地發掘馬克的內心世界,並從每個人心理最隱密的性經驗一事,揭示人性中不能承受之重。電影中毫不矯情地坦露馬克身為身障者晦暗脆弱的無助傷痕,卻藉由一次次和雪若肌膚相親的療程輕巧反轉,熨平馬克原已認定一輩子都無法被愛或是愛人的人生態度。
所以我們走了過來,當然,我們沒有忘記該怎麼去愛一個人。《性福療程》輕輕揉合了心碎和情感升華,摻進些許幽默,在欲言又止之際,細密地嵌合並撫平百般滋味,讓每段不同情感自然綻放芬芳。在不願劇透的情況下,關於《性福療程》,我想我言靈於此,但我不會忘記這部電影提醒著我,愛是一段小旅程,縱使旅程結束,愛徒剩鮮明記憶,依然是這段旅程中最美麗的風景,拾起它向前邁進...時已非關愛情。
愛啊!說多了,不如一起笑一個。《性福療程》,明年三月我們戲院再見。預約下一段旅程。
其實大家一向都無法將性這回事和上帝聯想在一起,但每當高潮的時候總說....「喔!我的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