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勒絲(Taylor Swift)不僅在音樂上擁有卓越天賦、事業表現成功,本人也擁有超級名模般的魅力。令人驚奇的是,她同時也是新興進化的人類。她的好朋友,美國知名時尚部落客妲薇蓋文森(Tavi Gevinson),今次化身ELLE編輯親自訪問她,一起談論愛、音樂,以及那場關於同時成為超級巨星與CEO的戰役。
僅管泰勒絲在鄉村音樂上有著空前絕後的成功,新專輯《1989》絕對是屬於流行歌曲專輯。在鄉村音樂中磨練出來她說故事的能力以及對細節的關注,使泰勒絲的流行音樂無與倫比。現在她25歲了,帶著她對於浪漫保存期限的新見解,對於一時放縱的短暫歡愉、從心碎中復原,以及重塑自己的種種想法亦獲得粉絲肯定。專輯《1989》稱霸美國告示牌排行榜,並在第一週就銷售將近130萬張。這是2014年最暢銷專輯,在發行後僅19週後便超越了她前兩張專輯的銷售量。
妲薇蓋文森:在歌曲裡分享這麼多自己的人生,對妳來說是一件簡單的事嗎?還是這是妳需要克服的恐懼?
泰勒絲:譜寫關於我人生的歌曲,絕對不是一件會令我感到害怕的事。事實上,這是我唯一處理情緒的管道,就像許多人寫日記一樣,這可以幫助他們抒發情緒,且不透過對他人歇斯底里的方式。我將自己定位於不要成為把自己的問題發洩在身邊的人的那種人。我也清楚媒體會試著自行對號入座每首歌裡的角色,僅管如此我絕不會證實這些歌是關於誰的。這是我擁有的盔甲:這是我的秘密,我知道發生什麼事,我會在專輯中訴說從我的角度看到的事件,而且這是真實發生的。
妲薇蓋文森:那什麼能讓你感到害怕?
泰勒絲:天啊!嗯,很多事。有件事我已經比較不那麼害怕了,但我曾經很害怕,只要做一件錯事,所有的一切都會完全消失,比如我人生中的所有努力,在過去十年中我發行的每張專輯會從紀錄中被抹除,而且無論我做的多麼好都沒有人會賞識。你看看名人文化,這是會發生的。某人在採訪時說了某些瘋狂的東西,或是當他們在被認為是美國甜心的時候,被拍到在夜店外步履蹣跚、喝得爛醉如泥。人們很輕易就感受到被名人背叛。
我知道在面對這些事情時應該更從容一些,因為我不在夜店外步履蹣跚、喝得爛醉如泥,我本來就不是那樣的人。在星期三晚上,你懂的。而且我在採訪中不說瘋狂、激烈的言論,因為我並沒有那麼多激烈的想法。當然,當我與我的朋友坐在一起,像是當我跟你共進午餐什麼的,我會告訴你所有那些打擾我、或讓我討厭的人,或是有誰在派對中對我側目之類的事。但我不會在採訪中說出來,所以我應該要相信我的努力並不會憑空消失不見才對,但我多少仍會因為那些我沒有做的事情而感到壓力。要不然就是我的唱片公司改變了一些策略,而我卻被責難,或是出現了一個新的音樂法案足以影響我的信念,突然我就上了頭條。這實在是很有趣,媒體總是能透過不同的方法把你的名字跟一件與你沒有直接關係的事情兜在一起。
妲薇蓋文森:幾年前我採訪過愛瑪.華森,她說:「人們讚揚我是一種榜樣,因為我不會在夜店買醉。但那不過就是我不喜歡而已。」
泰勒絲:每個女孩、每個女人都有不一樣的優先考慮事項,使她們擁有力量或變得堅強、性感、獨一無二的東西也都不同。認為我們都應該有一樣的想法、一樣的優先考慮事項,以及對樂趣都一樣的定義,是很奇怪的。
妲薇蓋文森:以及一樣的弱點。我想那些在年輕時就已經獲得成功的人們,會陷入一團糟的迴圈,通常是因為他們之前總是活在他人的要求下,所以他們覺得需要反抗。但是當那成功是你一手打造,你不會有那種憤怒或不安。不過一直對自己耳提面命也是挺困難的,你曾經真的擔心過自己會不小心說出激烈的發言嗎?
泰勒絲:那是不必要的。如果有反抗你的想法、你的形象的必要,比如,我覺得沒有必要燒毀我一手打造的房子,我可以做點別的,我可以重新裝飾。但,是我蓋了它,所以我不會馬後砲的說:「噢!多希望我17歲的時候沒有頂著螺絲卷髮,穿著牛仔靴跟背心裙出席頒獎典禮!」「多希望我沒有經歷那個我每一次都想穿公主禮服出席頒獎典禮的溫蒂時期!」因為是我做了這些選擇,我做了這些決定,這是我成長的一部份,沒有人要求我怎麼做。包括《1989》這張專輯,我覺得我們好像給那棟房子做了徹底的整修,讓我更愛那棟房子,不過地基是不變,我還是我。
妲薇蓋文森:年少輕狂的事情真的可以把我逼瘋。你是如何允許自己改變的?
泰勒絲:你只需要認清,所有事情都只是一個過程。我對於現狀感到滿意,我愛我的朋友、粉絲。我愛我捍衛的事,我愛我的歌詞。我對於我做的事情感到驕傲。這張專輯比任何我所過的事情都要讓我感到驕傲。所以我要回顧一下,來談談我的前一張專輯《紅色》,它保留我對鄉村音樂的喜愛,不過也結合了我的新歡──流行音樂,而我試著將這兩個元素並存在一張專輯中。雖然它不是一張在音樂性有聚焦的專輯,但它是銜接我前三張專輯跟新專輯《1989》必要的存在。
昨天我才在跟我媽說這件事,那時我在寫點東西給一位英國歌迷,我媽在幫忙我包裝禮物,然後她說:「記得去年嗎?」去年《紅色》被提名為最佳年度專輯。當我走葛萊美紅毯時想著:「我不會得獎,沒關係的,因為我已經擁有足夠的幸福和成功了,所以如果我沒有得獎,我並不會難過。」但每個人都來告訴我:「你知道你會當選年度專輯的,你知道的!我把票投給你了,你會得獎的,你會得獎!」。所以我開始有了期待。而到了頒獎典禮,他們要發表今晚的最後一個獎項:年度專輯,然後那個主持人說:「年度專輯獎得主──《超時空記憶體》,恭喜傻瓜龐克!」在那一瞬間我根本以為他們要說《紅色》。然後我就拍手因為你要支持其他人,就這樣。
之後我根本就不想去參加續攤的派對,我只想裹著小毯毯,在沙發上吃In-N-Out的漢堡。我發現我自己竟然想要一個大家都想得到的東西,而且我真的很失望。我的和聲傳簡訊來問:「嘿,你還好嗎?」,我回:「還好,但我需要有人陪。」然後他們都來了。我說:「欸,你們要不要聽我這禮拜寫的東西?」我放了demo帶給他們聽,他們看著我說:「這是八○年代的歌曲啊,你用了許多八○年代的聲音元素。」我回答:「噢!我沒有注意到耶!不過這次的錄音我都這樣做了。」後來我去睡覺,在凌晨三點醒來,坐得挺直,像電影演得那樣,然後說:「1989,它的名字是1989。」如果我獲得了年度專輯獎,這些事情就都不會發生了。如果我沒有經歷失敗、走過那些批評,很多事情將會不同。所以這給我一個信念,即使你過去犯了一些錯誤、即使你做得不如你期望的好,但你從中學到的是──這些不是一無是處的。
妲薇蓋文森:我跟朋友談論寫作,因為我從非常年輕時就在網路上發表評論。我說:「我想我應該停下來,寫作讓我與世界疏遠。」我朋友回:「不!不!寫作讓你連接世界。」寫歌的習慣影響你體驗生活、徜徉世界的方式,對這件事你怎麼想?
泰勒絲:當人們不知道要跟我說什麼時,總是對我開某個玩笑,比如,在百貨公司有個16歲的女孩想跟我合照,他爸站在旁邊然後說:「你會把這件事寫進歌裡吧?」
妲薇蓋文森: 噢不……
泰勒絲:事實上,在過去十年裡每天都有人跟我說這句話。但我並不會把那些無關痛癢的瑣事都寫進我的歌裡。你知道總是有個階段會想起前任,僅管那是好幾年前的事,我就是會很突然地想起過往的種種,然後會寫出關於他的歌。並不是說要跟哪個小夥子聊天、或是經歷分手、被甩才能寫歌。對女性作詞人有個奇怪的誤解是:總是計劃性地利用妳的人生。我知道我的粉絲喜歡一些引人注目又值得玩味的言詞,像是歌詞:「親愛的,我是披著美夢外皮的可怕夢靨。」很多時候,我會想到一些歌詞,我將它們保存起來,直到我的人生與任何我想得到的隱喻相符。
妲薇蓋文森:《1989》證實了許多不屬於戀愛關係的浪漫,像是……一時放縱的狂歡?
泰勒絲:這是一個複雜的情況。有些人闖入你的人生,然後又揮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