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人林達陽‧首部散文逸品
輯一:旅行的意義
前往下一個小鎮
「S,就要搭上前往下一個小鎮的夜車,聽說那裡治安糟透了。真怕會碰上偷盜搶劫之類的事,我不能再失去與妳相關的東西。剛抄小路趕車,衣服被林投刮破了,褲腳沾滿了鬼針草。牽絆也可能帶來傷害,或許妳沉默的時候,我不該總是安慰妳太多?抱緊裝滿雜物的行李,我很累,卻不敢睡。繼續向前,刺眼的頭燈照著我。我只是希望妳好好的。」
讓星星在星座中相連,
讓心願在睡夢裡相遇。
垂釣的人
「S,看到垂釣的人坐在黃昏海邊,小聲的喃喃自語,彷彿話其實是說在心裡的。沿海岸旅行時,水鳥滿天盤旋,總給我方向不明的感覺。那些來不及成為語言的曖昧感覺也還在心裡,我們都是垂釣的人。妳已找到生活的方向了嗎?無雲的天空裡,夕陽的光線慢慢散開,轉暗,水鳥都已找到可以降落的陸地了嗎?水鳥好像已經消失。」
M i c h a e l N y m a n〈T h e H e a r t A s k s P l e a s u r e F i r s t 〉
電影《鋼琴師和她的情人T h e P i a n o 》配樂
往兒童樂園的路上
「S,往兒童樂園的路上畫有地圖,不像是我們已知的任一種。是憑空想像出來的吧?我低頭看了好久才做下結論,有些失落。因為妳,我的遠行已經超出計畫,理性,安全,沉迷於探索一切陌生風景,乃至時間。我在做什麼?妳的美好不是可解的概念。我只希望有個誰或什麼,願意像陽光穿過葉隙那樣說破,告訴我:此行只是懷疑,即使你相信。」
9 2 9〈也許像星星〉
林間看見松鼠
「S,在市郊的林間看見松鼠,體型較我所想像的小,沿著交錯的樹枝,跑過一棵又一棵衰老的大樹。一切發生得太快,甚至來不及看清牠的樣子,但不知為什麼已能全部記得。還是可惜了。蹲在原地轉開裝著水的酒瓶,我又變成小孩。溫柔的野性,也許那就是我們目前的關係?一直都是存在的,那隻快速消失於枝枒間的松鼠。但已經來不及。」
遠遠的練習
「S,一對男女遠遠的練習傳接球,在河邊的棒球場。也不算是練習吧,大概只是打發時間,輕輕扔著球,即使接漏了兩人還是快樂的笑著。真好。我停下來,看見腳邊的草叢裡另有一顆球,縫線已經綻開。要很用力才能把球擲到這裡吧?這麼遠,不知道是誰丟的。我單手按著訊息,空出一隻手去撿球。妳懂我的心意嗎?我想把它扔回去。」
破舊的收音機裡,
撥放著往日的賽事轉播。
【延伸閱讀】
好書妞書僮當然有義務推薦一下
我們,我和妳,
帶著真心旅行的人,一定會在更好的地方相遇。(別再說了~淚已流)
本文摘自《慢情書》
出版社:三采文化出版
作者:林達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