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全美航空1549號班機起飛時面臨雙引擎鳥擊意外必須緊急迫降,薩利機長做出了大膽的決定。1月15號,寒冷的冬天,他們成功迫降紐約哈德遜河,208秒的關鍵時間,155人全數生還。主演湯姆・漢克斯(Tom Hanks)和導演克林.伊斯威特(Clint Estwood)的組合讓人期待,戲劇性與真實感的拿捏是主要考驗,也是他們的強項,當然這樣挑戰這樣近代發生的知名事件並不輕鬆。
從一場惡夢開始,薩利機長被自己迫降失敗墜毀於大樓間而驚醒,迎接他的是現實,一種難以相信、承擔的現實。他成為了英雄。在那樣的時空背景,金融海嘯、恐怖攻擊、戰爭,美國人需要一些正面消息,這精彩的故事自然成了鎂光燈的焦點,數不盡的媒體採訪和節目邀約、狂熱的粉絲、就連酒吧都以他為名推出了調酒,彷彿那天拯救了整個紐約。
風光之下,他正在面對國家運輸安全委員會(NTSB)的調查。當然,這麼大的事件,高額的財物損失還有迫降失敗的人命風險,薩利機長是否有疏失、責任本應調查得清楚明白,就算他已是眾人心裡的英雄。本片似乎呼應著當時的天氣和薩利的心境,冷冽裡帶了灰藍,是導演克林.伊斯威特(Clint Estwood)常用的色調。208秒的事件,多次、不同視角呈現每個處於其中的角色,機長、副機長、空服員、乘客。一次次看著他們經歷這次迫降,像是不斷重複的惡夢,但也發現到越來越多的細節與情緒。
(以下內容涉及劇情,請慎入)
「Brace brace brace! Heads down! Stay down!」
空姐齊聲重複喊著要大家準備面臨衝擊,緊張的同時,也讓人為她們臨危不亂的敬業和付出而感動,印象深刻。本片基於現實,導演也避免了太過戲劇化的呈現。我喜歡劇中穿插了許多小小、片段的幽默談話,這畢竟是個正面鼓舞的故事,只是面臨的重壓太過強烈,需要一點平衡。
薩利機長經常跑步,或許也在宣洩壓力,逃離反覆面對可能失敗的想像與夢境。在國家運輸安全委員會(NTSB)調查給出電腦模擬皆能成功迫降在其它機場的結論,又被誤傳有一個引擎可能還能運轉的時候,他甚至懷疑過自己的決定,加上現實生活的壓力,瀕臨崩潰。
42年的飛行生涯,成敗決定在這208秒。國家運輸安全委員會(NTSB)在劇中看似是對立方,但這是正確的。英雄是當下結果與情緒堆砌出的形象,作為反對方盡力追查真相,是必要的檢討過程。可惜劇中國家運輸安全委員會(NTSB)的做法有些偏頗,可以解讀為證據攻防,但我認為有點過度,不太合理。
我們是人,面對意外,我們需要控制情緒,需要思考,需要處理的時間。事件當下,薩利機長以自己的經驗做出了判斷,導致了迫降哈德遜河的結果。聽證會中展演了兩種可能性的模擬,但就像薩利機長質疑的,他們一開始就知道會遇到鳥擊,一開始就知道該轉去哪個機場降落,還經過了大量的訓練,這樣的「模擬」還有意義嗎?
國家運輸安全委員會(NTSB)協議在模擬中加了35秒的等待反應時間,轉向兩個機場的嘗試都以失敗作收。若是要尋找人為疏失,就應該把人性考慮進去。時間,成為了重要的變因。
最後聽證會眾人一起聽了一次駕駛艙內的對話,我喜歡湯姆漢克內斂的表現,聽完錄音後他要求了一個喘息的空間,跟副機長一起到外頭走了一陣。這時候他才真的放鬆下來,他沒有做錯,這是個值得驕傲的成就,真的可以笑了。國家運輸安全委員會(NTSB)做出了判定,並稱讚薩利機長是這奇蹟的關鍵因子,但機長最終將功勞歸給了大家。的確,若非副機長的安定感他們或許不會成功。若非機組員的冷靜疏散,還有24分鐘內趕來的支援和協助,就算安全迫降了,這些乘客也可能在寒冷的河水中失溫喪命。毫無遲疑前往救援的船長、衝上直昇機的警察、潛水救生員,那種全力救援的熱血,溫暖又激勵人心。
「155」
我很喜歡湯姆漢克有幕在醫院裡,當他終於聽到155名乘客全數獲救的時候,他的那段表情演出。沒有眼淚,沒有激動的肢體語言,但你知道他是真的在意,真的關心所有的乘客。這是個在艱困時代中出現的片刻美好。我們是人,終究會面臨無法預期的意外,有大有小,也沒辦法每次都成功化解。但正因為我們是人,需要這樣竭力嘗試、凝聚力量的過程,才有這份溫暖,才有所謂的奇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