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島嶼天光〉在學運後受到大眾注意的滅火器,去年終於在桃園棒球場舉辦了首場的萬人演唱會,不但刻下了獨立樂團的里程碑,也完成了四個人一直夢想著的事情,沒想到當時他們站上舞台的第一個瞬間,腦海裡的唯一念頭不是感動,而是.....?
「不要出錯!」(完全異口同聲)
從這個小地方就可以看出來,滅火器對於音樂的想法其實很簡單、很純粹,就好像打棒球一樣,規則就是那樣一成不變,之所以會覺得有趣,不是因為大家每次都能打得多高多遠,只是因為打球的人喜歡打球,所以想到就去打,僅僅這麼簡單而已,聽起來很哲學,可是懂的人自能樂在其中,其實沒有那麼複雜。
從2007年做的第一張專輯到現在,滅火器唱過了〈人生〉、〈晚安台灣〉、〈繼續向前行〉、〈Song For You〉等等貼近生活、感動人心的歌曲,但或許你也跟妞編輯一樣一直好奇著,為什麼他們大多數的歌曲都是台語歌呢?
其實是因為對大正來說,寫歌就是一種分享,而自己習慣的語言就是台語,所以常常直覺就寫下了台語的歌詞,但談到現今許多年輕人都不太懂台語時,他說其實寫了這麼多歌曲,也發現台語有種特別的韻律與美學存在,自己更是深受吸引,所以當然也會希望大家能夠更認真去感受這個語言的美好。
就是這份對於音樂的單純喜愛,讓滅火器一路走過了17年,但其實在舉辦萬人演唱會之前,他們曾經遇過一次差點解散的低潮,一度讓四位成員覺得真的沒有辦法再唱下去,或者說是不想讓自己喜歡的音樂,被禁錮在一個沒有彈性的框架裡面,只是循規蹈矩的「做」音樂。
大正:「當你背負著所有的壓力,面對著無可動彈的困境,所能做的也就是逃離了。」
大正:「快樂,其實不應該是那麼複雜的事情。」
這樣的逃離,不是丟下一切不管,而是像日劇《四重奏》裡真紀所說的:「不在了,不是就這樣消失不見,而是一種持續的狀態。」,是一種將人生停在某個狀態的方式,就像是在五線譜上畫上一個逗號,我們都知道這是一個不該出現在樂譜中的符號,但它的貿然出現,不但打斷了樂曲,也能讓演奏的人有機會想一想、看一看這條線外還有什麼音符,可以將樂章重新寫下去。
於是他們將台灣拋在腦後,飛到了日本的石垣島,每天盡情地玩樂器、寫歌、打棒球,和在台灣的樣子完全不同,而是回到一種很單純的狀態,感受生活真實的樣貌,找回他們最初、也一直喜歡的東西,其實就是「玩」音樂,然後把這份重新獲得的力量帶回台灣,成立了現在的火氣音樂。
宇辰:「其實很簡單,就是不甘心被結束掉,想要把喜歡的事情繼續做下去。」
而這件喜歡的事情,就這樣一直延續到了萬人演唱會,到了今年高雄的大港開唱中更是玩出了新的合作,甚至邀來台北市議員王世堅合唱,而且選〈海上的人〉還真的是因為王世堅之前曾經實現諾言跳海,真的是很符合滅火器簡單、直率的風格XDDD。
說了這麼多關於樂團的經歷和演出,其實也可以明顯感受到,對他們來說音樂、工作跟生活是一件密不可分的事情,難道滅火器真的一天到晚都練團,完全變成工作狂了嗎?
大正:「現在還在學習,很認真學習生活。」
宇辰:「以前幾乎沒有生活的時間,就算是現在,這週也只有明天不會見面。」
吳迪:「誰說明天不用見面的!」(馬上被打臉XDDD)
最有趣的是,四位成員才剛抱怨完太常看到彼此覺得有點膩,結果聊沒幾句卻又馬上補說,但實際上如果時間一長沒見面,又會覺得「欸~很不習慣耶」、「這團該不會要散了吧?」的感覺,莫名冒出想念(?)的心情,怎麼讓妞編輯感覺越聽越曖昧啦!
其實現在他們除了一起練團之外,偶爾也會一起吃飯、打打熱愛的棒球,就像宇辰所說的:「棒球是一個很好的調劑,因為我後來發現不能把所有的生活重心都放在音樂,畢竟這件事情不是付出就有收穫的,所以一定要找一個出口來讓自己放鬆、開心一下。」
最後回到這次的新歌+精選《進擊下半場》專輯,其中有一首新歌叫做〈Song For You〉,特別要獻給17年來一直支持著他們的粉絲,所以妞編輯也特地請四位成員各選一首新專輯中的歌曲給這個時代的年輕人,到底他們會藉著哪幾首歌來跟粉絲對話呢?
「好難啊~」
(妞編輯耳邊冒出一陣嘶吼)
〈繼續向前走〉
吳迪:「我先挑!(沒幾秒就選好的人),因為這首歌不只對不認識我們的樂迷來說很入門,最重要的是它帶我們去了很多新的地方,在樂團的時間軸上有點像是一個標記,對我們來說有很特別的意義。」
〈舊照片〉
宇辰:「因為我很喜歡這首歌的歌詞,如果遇到不知道怎麼做決定的時候,不妨可以回頭去看看那個最單純、原始的你。很多時候心裡往往都已經有了答案,只是不敢去做決定,那麼不如就去問問以前的自己,每個人一定都有個時期是『你最喜歡的自己』,就請他來幫你做決定吧。」(這個人表示他的金句是:每件事發生的背後都有它的意義XD)
〈站在這裡〉
皮皮:「有段時間每次演出這首歌真的都快哭出來,那時候背負了很多期望和壓力,但因為我們有想做的事、想告訴大家的東西,才會站在這裡,所以希望這首歌也能帶給大家力量。」
〈人生〉
大正:「其實寫完這首歌後,一直不覺得這是一首好歌。那時候大約20歲吧,寫歌很直覺,覺得人生是怎樣,歌就怎麼寫,但後來回頭卻發現這首歌最能引起共鳴,就算到了現在再聽,還是覺得人生就像是一條直線,不外乎就是這樣,選擇了什麼就盡力去做。」
相信一路以來一直支持滅火器的粉絲們,一定也看見了他們的盡力,才能讓萬人演唱會成功,就像那天演上會上大正所說的:「是你們,讓我們從一個人走到一萬個人。」那麼,還有什麼滅火器是一直想做卻做不到的事呢?
全員異口同聲:「全壘打。」(欸欸欸歪樓惹啦)
吳迪:「我不是欸~(現場唯一理性的人XDD?),現在台灣的音樂環境比較奇怪,好像很難單純地把搖滾的精神做出來,而是要用很多東西去宣傳、包裝,失去了一種純粹的音樂精神,沒辦法一直在一個穩定的軌道上走下去,這是一件很重要,但我們卻沒辦法像其他外國樂團一樣做到的事情。」
如同滅火器的歌一樣,他們唱的都是生活上經歷的事情,無論是好的壞的,都能用自己的方式重新創作過,以最真實、最好的樣子呈現出來,而不是為了唱而唱,更不是用七分的力量去想梗、三分的力量來寫歌,因為那樣就失去了創作的「本質」,更不是一個樂團該做的事情,活著也是一樣的道理,沒有人能夠先想好企劃與效益評估再決定投胎出生,都是有了生活的開始與感受,才能激出火花與高潮,然後再照常地將人生進行下去。
說了這麼多,或許你可能會覺得滅火器講的東西太沉重,一點也不動聽,但這就是人生啊,不像偶像劇有著華美動人的故事,而是平凡又現實,但這不也正是我們感到共鳴、被感動的地方嗎?
如果要妞編輯替滅火器下一個註解的話,或許就是「生活=棒球=音樂=人生」,音樂就是滅火器的生活,他們跟你我都一樣,每天都為了活著、為了做喜歡的事情,而努力、思考,然後繼續往前行,如果你也想一起繼續走下去的話,就聽歌吧,因為,該說的都寫在歌曲裡了。
活動資訊>>
《進擊下半場 》新歌+精選巡迴演唱會
04/22 台北場 https://goo.gl/pztFVI
04/28 高雄場 https://goo.gl/V1Y7R3
【延伸閱讀】
前奏一下火種們都忍不住流淚!唱出時代記憶的「滅火器萬人演唱會」精彩回顧
採訪編輯/Ting Chiang
企劃執行/李子
攝影/韓爵蔚
視覺/lee stone
剪輯/蕭雅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