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平可貴否?我們都知道家庭、學校、社會、甚至政府教導的標準答案,但是生為一個處於和平年代,不必上前線打仗的人,真的很難體會戰爭對人的影響。
身兼記者、攝影師和電影人的Lalage Snow拍下一組攝影作品,對比英國軍人到阿富汗從軍之前、之中、以及之後的照片,並記錄下他們的心路歷程,當中差異令人感到十足震撼。讓照片中的他們用容顏與眼神,告訴你戰爭對一個人內心與外在的影響。
Chris MacGregor,24歲
之前:「我會想念家人,但應該會最想念我的狗…我想我也會想念電視。我會試著不要去想像可能發生的最糟情節。」
之中:周遭多數人都習慣遠離家園的感覺,但Chris說自己難以適應。Chris領悟到恐懼是讓軍人在此存活的利器,但又覺得該發生的是無可避免,終究會發生。他說自己對人為何而死這個問題無所適從,對甚麼都不確定了。
之後:Chris因腿傷而回到英國愛丁堡,他心有餘而力不足,「我的身體已經發出警訊,但我持續勉強自己。」從伊拉克回來後,必須參加情緒管理課程。現在他經常漫無目的地遛狗,這個自我療癒過程可以持續很久。
Sean Patterson,19歲
之前:「我會和家人說再見,即使我很討厭說再見,當然我會想他們。我不害怕,簡直可以說迫不及待!因為我15歲便加入軍隊,這是我最想做的事。」
之中:Sean因想家而晚上失眠,睡醒時發現自己一身冷汗。一再重複看到弟兄因為截肢而撤回英國,持續數著自己還有幾天才能回家。
之後:Sean感覺的甚麼壞事都可能無預警地發生,「我們已經失去太多,那些截肢的弟兄回還後不可能找到好工作。我不知道去阿富汗有甚麼意義,去那裡不會得到甚麼。他們 (阿富汗)的問題該自己解決。」
Jo Yavala,28歲
之前:「我會想念家人。我曾去過伊拉克,但不曾到過阿富汗。不知道該期待甚麼,但現在我很盼望能到那裡。」
之中:Jo也目睹同伴受傷斷腿的景象,諷刺的是只有鞋子還留當場,找不到殘肢。情況非常慘。
之後:Jo說,他在阿富汗無時無刻在祈禱,想念家鄉的親人。「我嚇壞了,尤其是兩軍接觸時,你不知道甚麼可怕的事即將發生,我甚至替最壞情況做打算。」Jo也出現了易怒的情緒問題,有時睡覺會夢到阿富汗發生地與他的經歷不同的事,好幾晚都流淚醒來。
Steven Anderson,31歲
之前:「老實說,我想 (去阿富汗)會很恐怖。(軍人的)工作很緊張,會出現許多傷亡。我怕的不是死,最糟糕的是失去雙腿。」
之中:「很難解釋情況有多麼骯髒,」Sreven說打電話給女友的時候,很難解答她的疑惑──因為他真的又髒又累,精力枯竭,可能好幾天沒有好好吃飯又缺水。
之後:Steven說,他們去阿富汗原本是要改變當地人的想法,但他看到了價值觀的不同。阿富汗人沒有太多財產、沒有醫療照護、幾乎活不到45歲。兒童死亡是因為疾病,並非戰爭。有時殘忍的行為只是透過戰爭進行金錢交易的手段而已。
Fraiser Pairman,21歲
之前:「我覺得自己應該會害怕,但我現在迫不急待想去那裡,即使我會想念自己的女友和披薩。」
之中:Fraiser不斷猜想自己待在這裡會是甚麼結局,他只想逃離這個地方。
之後:Fraiser說,他已經習慣槍響,也不會害怕了。他感覺不像離開了半年,但是回來的感覺很好,他看到母親臉上鬆一口氣的表情。
Struan Cunningham中尉,24歲
之前:「我很期待到那裡 (阿富汗),這是我接受訓練的原因。」
之中:「保持自信是很重要的一件事,」Struan說在這裡沒有空閒去害怕,他被訓練成不允許害怕。他並不是很想念家鄉,除了下雨和乾淨清涼的自來水。
之後:Struan在兩個半月內損失了兩名人手,他感覺有責任幫助他們,但其實無能為力。「我目睹再也不想看見的糟糕景象,每天都像在世界末日戰鬥。」當時的他感到很無助,但他現在已經返家,心情平靜多了。
Alec McBroom,24歲
之前:「對於遠赴阿富汗這件事,我並不擔心──這是我的工作,但我會很想念家人、毛毯還有拖鞋──或許聽起來很怪,但就是這些小事讓生活有所不同。」
之中:Alec說,軍中生活就像例行公事,他不害怕,但很想念妻兒。「讓太太和孩子等我們回家是最不好的事。」
之後:「我會被炸彈炸到嗎?」那種恐懼侵襲Alec,他發現自己去阿富汗只是為了替那些比他早去的英軍討回公道,他見到兩種截然不同的生活:一種是無時處在危險之中,每個人都想殺掉你;另一種是望向窗外的愛丁堡,街上有著染粉紅頭髮且富有的市民悠閒漫步。他很感激自己的生活中有人願意照顧他。
註:個人發言部分為節錄,全文詳見featureshoot。
這些軍人在從軍時期雙眼散發異樣的光彩,彷彿透露出對世事的無奈感。回來的時候有些人瘦了,有些則彷彿是疲累的野獸。戰爭如何改變一個人?你從他們的容貌中,看見甚麼改變了?
Source: featureshoot
【更多主題攝影故事】